巴黎如同大磁鐵一般，觀光客總是絡繹不絕地湧入，甚至是成為很多人希望可以久居的地方。在這裡可以看到經典的巴黎，譬如說沿著塞納河走，就可以看到全世界最會城市品牌行銷的浪漫巴黎，大小博物館、巴黎鐵塔與街角的咖啡廳等，行走間好不愜意。但同時間，也別忘了巴黎也是聚集最多移民的城市，就2018年統計來說，法國總人口數有9.7%為移民人口，所以說現今的「法國人」已有一部分是來自世界各地。
聖丹尼(Saint Denis)位於巴黎北邊，距離市中心搭地鐵約30分鐘左右的車程。這個地區是法國最年輕但也最貧窮的地方。這裡具有活力，但同時也暗藏許多社會不公、歧視和階層等問題。多半的移民族群來自非洲、阿拉伯國家、華人、印度、土耳其等，多元的文化可稱是法國移民潮的縮影。
在這區，聖丹尼大教堂 (Basilica of Saint-Denis) 是非常重要的地標，12世紀時以哥德式風格建造，位在地鐵站出口附近，緊鄰市政府。相對於巴黎聖母院（Notre Dame Cathedral），這裡並非是一般的觀光客首選參觀之地，甚至住在巴黎的人也不見得都曾經去過。然而這間教堂卻是具有重要的歷史與建築意義，具有皇室象徵，歷代王朝君主和王族都選擇這裡為安息之地。不過經歷過法國大革命後，絕大部分有皇室象徵的物件在當時都被移除，當中不少陵寢已被破壞。
偉大的皇家禮服 Les Grandes Robes Royales
近幾年，聖丹尼市政府與教堂希望活化內部空間，開啟一系列藝術創作計畫。這次帶著我認識聖丹尼的人是長期居住在當地的碦麥隆藝術家Lamyne M.。受市政府和教堂的邀請，他在2015年時進駐創作，過程中受到教堂內部的女王雕像啟發，觀察她們身上禮服細節後，依照其結構和特色創作出13件三米高的巨型禮服，而禮服的布料與剪裁組合則是擷取不同文化的特色。在色彩、形式以及尺寸都是十分吸睛，探討多元文化的對話，進一步點出政治、經濟與宗教與人們生活的關係，同時也向偉大的女性致意。
那天下午，他帶這我們進入了教堂內部，跟我們分享這幾年他身為中介者，試圖為藝術家們向市政府爭取更多的資源與機會。走在教堂附近，每走個幾步，就會碰到他認識的人。他笑著說大家都很害怕看到他，因為總覺得這傢伙一定又在想一些奇怪的事。雖說是玩笑話，但可以看出他真的很喜愛自己所居住在的地區。
空間SPACES
另一個很有意思的藝術計畫是去年（2021）發生的，擅長沈浸式劇場演出的Kaimera Productions 受市政府的邀請，在聖丹尼市場與聖丹尼大教堂規劃現地的沈浸式演出「空間SPACES」。整個演出的核心來自於居民們最親密的真實故事，透過前期在當地收集當地居民的故事，轉換過後變成表演，除了有專業演員和舞者外，甚至部分受訪居民也參與演出。觀眾並非被動式地坐著觀賞，而是隨著音樂與舞者帶領下，所有人一同在城市間遊走，途中受邀的在地居民直接分享他們的生命經驗，聽著這些故事，似乎也就與這個地方更親近了一點。
最後所有觀眾會被帶領到聖丹尼大教堂內部，所有的表演者聚集在前方，以具有儀式性的表演結束。整段旅途時時在提醒著大家，聖丹尼是一個具有多元文化匯聚的地方，在地的美來自於整體的多樣性。表演者與民眾間的互動和每個橋段的精心安排都是讓參與者可以感受到空間的魔力，完全沈浸於其中。
聖丹尼市目前正在準備爭取2028年的歐洲文化之都，而在2024年也預計接待來自世界各地的奧運運動員，接下來將會吸引更多的目光，也會有更多樣的活動，在城市中還有許多各式各樣的藝文空間與藝術家的進駐空間等著大家來探索。希望下次大家有機會去巴黎時，可別忘了把這區也放入你的口袋名單。
文／洪秉綺
獨⽴策展人與專業藝術行政，現任台灣藝⽂空間連線 TASA 協會理事長與自己人策展團隊成員。曾任竹圍工作室營運總監。 畢業於英國倫敦金匠大學(Goldsmiths)文化產業碩士，研究游擊式文化在仕紳化空間的政治關係。近年試圖想實驗透過不同的體感經驗來探究感知與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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